耐人寻味的罗马

　　古罗马斗兽场遗址。 朱 磊摄

　　“人应当在有生之年来一趟罗马。”古罗马诗人维吉尔说过的这句话，被罗马人视作“圣谕”，至今睥睨四方。

　　为了和这座城市相遇，我特意买了一套书，书名是《罗马人的故事》。这套书好像并不知名，作者是日本人，名叫盐野七生，用15年写完了这套书，写尽了1300多年的帝国兴衰。

　　在飞去罗马漫长的旅途中，我看完了第一卷《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记牢了其中一句话：“罗马之所以是罗马，全凭风雨。”但飞机降落在罗马，全然没有风和雨，有的只是接近40摄氏度的高温——罗马正在经历50年一遇的热浪，千年古城以这种热情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走在罗马街头，鞋子与青石路亲密接触的“嗒嗒”声，仿佛穿越千年，与古罗马人踩着一样的步点，发出一样的声音。《罗马人的故事》中说，中国修建长城的时候，罗马人正在修建罗马大路。

　　“嗒嗒”声在罗马街头回响，确实和在长城上行走感觉迥异，这种声音显得异常亲近。时间仿佛在后退，回到公元前，广场上穿着传统长袍的人们，他们有的刚刚路过元老院，有的正在出入面包房和商店，有的在斗兽场里议论着输赢，有的对着罗马皇帝发出的告示交换见闻……古罗马曾经横跨欧亚非，盛极一时的痕迹遍布世界。显然，这样的罗马是深厚的。

　　而罗马人却是轻快的。路边正在喝咖啡的人，并不在乎40摄氏度的高温，慵懒地坐下，或交谈，或读书。自行车叮叮当当穿行在深街窄巷，穿过华贵的奢侈品店，又拐过时尚平价的小店，它们交织出现在古罗马式、巴洛克式风格的街道建筑之中……和一个罗马人搭讪，他会告诉你，自己就出生在这里，对这座城市很了解，有时间的话，他能讲1万个故事给你听，从神话讲到现实。

　　“在罗马第一要务就是体验这难得的风流。”意大利作家阿贝托·艾柯告知来罗马的游客这条应当谨记的信条。但是罗马的风流似乎只是臆想，今日罗马举目皆废墟，不明就里的人若是慕名赶来，自然会失望不少。在主城区，废墟连着废墟，无尽头的土黄色，看不多久便会觉得乏味，偶然残墙破门、断壁颓垣，也难辨出个所以然来。但罗马的风流，恰在这些废墟当中集大成。

　　古罗马废墟，就在罗马城中央。在经典电影《罗马假日》里，乔就是在古罗马废墟“捡”到了安妮公主。赫本所扮演的安妮公主正睡在路边的石台上做着美梦，嘴里不停地喊道“竞技场，竞技场，我家住在竞技场”。于是，第二天派克所扮演的乔就骑着摩托带她来到了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废墟之地。

　　循着电影里的足迹继续向前，走过许愿池，会有一家熟悉而亲切的花店。这也是安妮公主曾经流连的地方，店老板向她推销鲜花的声音似远犹近地在耳畔萦绕：鲜花配美人，买一束吧，不能再便宜了……罗马是个懂得收藏经典的地方，时隔半个世纪，赫本已逝，派克已逝，而这个花店依然在原来位置保留着，安妮公主买过冰激凌的冷饮店依然还在。红色、粉色和黄色的杜鹃花盛开在每一级台阶上，每一级台阶上都坐满人，吃着冰激凌的模样像极了安妮公主……

　　书与电影，历史与现实，说不尽罗马的壮丽宫室与寻常巷陌，激荡人心的历史事件与平民百姓的一饮一啄……与罗马相处的短短时光，四处感知历史与艺术的美感，闲适与风流的对话。(朱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