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李扬演讲文字实录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早上好！非常感谢经济日报给我这个机会，连续不断地参加关于金砖财经问题的讨论，我们今天是第三届，每一届我都参加了，所以我用老资格来回顾一下整个的过程。

　　金砖国家这个概念最早提出的时候，应当说还是非常新闻性的，所以比较吸引眼球，但是看起来这个是有生命力的，所以金砖国家这样一个事情就不断地被人关注，有关金砖国家的讨论也不断地在发展，但是金砖国家应当说它最辉煌的时候，是在从金砖四国变成金砖五国的时候，2011和2012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发展中国家都想加入金砖国家的这样一个行列中。但是这个道路也还是曲折的，那么2012、2013，金砖国家的发展受到了一些质疑。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当时全球经济形势发生了一些变化，发达经济体有一些开始复苏，而新型经济体特别是金砖国家的一些国家经济状况不好，一直到今年上半年很多人会说，金砖褪色，说金砖五国只有中国还有一点颜色，有点金光闪亮，其他国家金砖褪色了，当然从数据上看肯定是这样的，除了中国和印度，俄罗斯、巴西和南非他们经济增长率都低于美国，所以这种情况使得人们对金砖国家未来发展有了一些质疑。

　　但是不管发展道路有多少曲折，不管人们对金砖这样一个概念有多少批评和责难，这个机制在始终不断稳定的向前发展，有关金砖的会，每一次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国外开，都吸引了大量的参与者，我想这中间有他一些必然性的原因，刚刚我们有几位致辞已经说了，金砖国家我们可能文化不同，经济发展程度不同，分布大洲不同，区域不同等等很多方面不同，但是这样一些有这么多不同的国家，愿意持续不断地就大家共同的问题来展开讨论，这本身就是一个价值，大家想一想，我们金砖国家人口加起来在世界上是一个显著的比例，如果我们国土的面积加起来也是一个显著的比例，就是这样一个事实，使得金砖国家在全球治理体系、全球经济体系中，有不可或缺的地位，所以我这几年下来以后，我体会主要的价值是什么呢？主要的价值就这样一些，不同文化，不同发展阶段，不同区域的大国，愿意在一块讨论共同的事情，而我们这些不同文化大国，我们用到的是新兴经济体是发展中国家，这就是我们的价值所在，所以我说大家愿意在一起就有价值，大家可以从它的经济成长等等这方面来评价，这些是重要的，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愿意在一起，我们互相认同，我们是一个力量，是一个在当今世界中国不可或缺的而且越来越重要的力量，这就是我们金砖国家一个长期价值所在。

　　我是每年都参加金砖论坛，所以我就想，我们首先回顾一下去年在财经方面的进展，去年应当说，我们有几个很显著的一些成就。第一个成就，就是我们金砖国家开发银行的成立，这个开发银行的成立，在我看来是非常有意义的，因为当今世界正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阶段，如果从经济发展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其实处在一个重新工业化的阶段。我们回顾一下，现在主要国家都在制定自己的再工业化的战略，美国很早就提出了，德国不久前有一个他制造业的4.0，我们中国在制定中国制造的2025年的规划，很多国家都在制定这个，我们都看到，全球在经历了危机之后，我们在一个新兴工业化的新平台上继续向前迈进。

　　那么工业化的内容肯定是非常复杂的，但是有一个共同的因素，就是要工业化，就必须投资，要投资我们主要需要的是长期投资资金，而全世界资金不足是肯定的，长期资金短缺更是一个非常突出的现象。即便像中国，我们资金是非常充裕的国家了，但是中国的长期资金也还是不够的，所以我们中国下一步金融改革的任务，是要把我们国内这样一些短期的资金要转化为长期资金，那么我们成立金砖国家开发银行，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解决我们的再工业化问题，突出的解决我们再工业化过程中长期资金的筹集问题，所以金砖国家开发银行这样一个提议，一经提出很快的获得了共识，而且很快就进入了运行，这是一个非常突出的一个进展。

　　第二个进展，就是我们有应急储备安排正式的通过了，这也是应对当今全球经济变化的一个大家有共识的一个安排，因为现在我们全球危机从2007年算起的话，现在是七年，应当说还没有看到它真正恢复的前景，那么在很多国家，甚至就包括在美国，大家还在担心着，又一次，或者说又一轮危机的到来，因此担负了流动性问题，解决一些应急性的资金需求问题，还是一些很紧迫的需求，为了满足这个需求，我们金砖国家有了一个应急的储备安排，要解决短期流动性不足问题，解决金融安全的问题，同时我们还要在我们这些国家要建立一个安全网，这个事情一经提出，也很快就落到实处了。

　　第三个进展，就是我们金砖的经贸部长会议有了一个联合公报，就是金砖国家投资和贸易便利化的行动计划，这个计划是很复杂的，涉及到相当多的内容，那么详细的内容我不来重述，我想说的是当今世界的趋势是贸易自由化。而且是用自由贸易区的方式来推进贸易自由化，那么在自由贸易区这个模式之前，大家都知道是WTO模式，先是官贸总协定，发展到WTO，本世纪以来全球经贸治理中最大的变化就是越过了WTO，开始向自贸区发展，先是由美国主导的TPP，然后是由美国和欧洲跨大西洋的TTIP等等，在发达国家之间的这种自由贸易协定不下十个，有的签署了，有的还在谈判。

　　那么像我们金砖国家，特别是中国，一开始我们对这样一个变化不太理解，但是很快的中国就跟上了这步伐，认识到这个问题它的重要性，所以中国现在和周边的国家开展了很多自由贸易区的谈判，我们和韩国已经谈判实质性结果，我们和东亚这些国家在谈判，我们刚刚不久才结束的APEC会的一个最重要的成果，就是这些国家同意把成立APEC自由贸易区成为我们努力的方向，是这样一个方向，所以我们金砖国家在这样一个全球发展的总趋势中，我们有这样一个投资和贸易便利的行动计划，而且规定了详细的内容，那么我想我们金砖国家在全球治理这个变化的过程中，再次处在一个引领的地位上。

　　第四个方面，我觉得有进展的，就是福塔莱萨行动的计划，这个计划把我们原来已经存在的七个专业化部长的定期协商，扩展到十个，原来我们是安全事务高级代表，外长，央行行长和财长，贸易部长，科技部长，卫生部长，农业部长，七个领域中的合作，定期会晤，现在增加了三个内容，人口部长，禁毒，反腐败。大家其实不妨这样一看，你就简单的一看，就能看出，已经覆盖了一个国家的主要的经济社会领域，那么这么多的高级官员定期的会晤，就这个事情本身，它是不是取得成果我们先不论，就这个事件本身就是一个力量，就是这么些国家就最主要的问题交换信息、交换看法，而且争取在国际社会中采取统一行动，这就是我们非常大的一些进展。当然，其他的还包括了出口信贷保险机构的建立，以及我们中国与俄罗斯中央银行之间签署了货币互换协议，我们以前和巴西银行的货币互换协议，我们五国的货币互换协议也基本要形成网了。那么在我看来，货币互换协议以及它不断地拓展，是取代现在的国际货币体系的一个主要的路径，我本人有一个很大的研究，在这个场合因为时间有限，我就不想多说了。我们刚刚回顾了一下过去的进展，尽管金砖国家他们很容易看到的经济的表现并不是非常如人意，但是在体制机制，在治理体制机制这个层面上的进展是非常突出的，我觉得这就是我们金砖国家最主要要注意的事情，当然我们现在还是有一些问题。

　　首先的问题，我们在经济发展新常态的时候，我们经济增长的状况不太理想，特别是其中有一些国家不太理想，我们全面的投资贸易协定，虽然说意向已经非常坚定，安排也很周全，但是现在基本上还是货物贸易这方面进展比较大，但是一些比较细节，一些投资的问题，市场准入问题，关税减让问题，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们也简单分析了一下，很重要的原因，不是说大家不愿意做，而是在于金砖国家内部，经济结构是不平衡的，金砖的其他四个国家都对中国经济有了越来越大的依赖，而反过来中国经济对他们的依赖没有那么强，所以这样一种不平衡就使得我们在一些双边的和多边的一些合作的进程，就没有那么顺利，但是我想这个事情逐渐的也还是能够克服的，当然我们都寄予很大的希望，像金砖国家开发银行，现在刚开始我们是用五国平权，一个权利的平等，但是我们毋庸置疑，它会使得这个银行运转的效率比较低下，这是我们今后要解决的问题。

　　我一开始讲了，金砖国家虽然经过风风雨雨，虽然有非常多的可以被人去责难，去批评指责的方面，它坚定不移的越做越大，五个国家越来越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尽管有很多的不同，所以我们觉得对于未来金砖国家的发展有一个展望，三个方面特别重要，尤其经济方面的。

　　第一，我们还是要进一步发展以自由贸易区为方向的金砖国家的合作，今年我们通过了一些协议文本，明年我们就会正式的签署，主要两个文件，一是金砖国家更紧密经济伙伴关系框架，有点类似TPP和TTIP了。第二个，金砖国家经济合作战略，这两个文件的文本准备已经就绪，明年我们就会正式通过并且实施，这是意义非常重大的。当今世界的趋势肯定是全球化，已经超过了WTO的框架，开始进入了自由贸易区这个阶段了，金砖国家在新的阶段上我们还是走在了前列，这是下一步我们需要做的。第二，金砖国家之间的货币金融合作，货币金融合作的方向，使我们的货币摆脱美元的依赖，使我们的金融体系包括货币政策摆脱对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系的依赖，这是我们坚定不移的方向，其实是跟当今世界在向这个方向走，现在全球形式还是跌宕起伏，很多事情不断发生，但是总的趋势向多元化和区域化发展，那么金砖国家体现了多元化，体现了区域合作，所以我们在这方面是肯定大有可为的，所以我们在货币金融方面进展还是非常顺利的。第三，金砖国家绝不只是一个财经合作的平台，是一个全面的全球治理合作的平台，所以非财经领域中的合作大有可为，包括我们的文化合作，包括我们各种各样的像人口发展的合作，包括我们怎么样去应对人口的一个很复杂的形势，有的地方显得多了，有的地方人口老龄化少了，有些地方想创造就业，有些地方要延长就业年龄，怎么在我们金砖国家，所有的例子都有，所以关于人口发展的合作是我们非常大的一个空间。再比如反腐，这个事情是一个很大的国际事件，我注意到中国开始说，我们愿意和世界其他国家进行反腐败合作的时候，得到了多数国家的积极响应，表明这个问题很重要，也很重大，大家也很支持中国在这方面做出重大的一些安排，其他比如像卫生、各种各样的标准，各种各样的技术，这些合作我觉得都是大有可为的。

　　总之，我们金砖国家发展虽然是坎坷，但是坚定不移的向前迈进，我们在总的历史趋势下，要不断地寻找合作的共同点，不断地寻找我们在全球的位置，这样的话金砖的前景一定是非常光明的，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