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德国萨尔州的弗尔克林根钢铁厂遗址。新华社记者 张 帆摄
德国联邦统计局1月15日公布的数据显示，2024年德国国内生产总值（GDP）比上年下降0.2%，为连续第二年负增长。作为欧洲经济“火车头”、拥有众多“隐形冠军”企业的德国经济接连失速，增加了市场对欧洲经济前景的担忧。而经济表现相对亮眼的南欧国家能否拉动欧洲经济重回正轨，仍有待观察。
有德国经济学家认为，德国正在经历二战后最长的经济停滞期。德国联邦统计局局长鲁特·布兰德表示，能源成本高企、利率水平居高不下、经济前景不确定性等因素阻碍了德国经济发展。
作为欧洲经济发展的另一重要引擎，法国经济也面临增速放缓的压力。法国总理贝鲁1月14日在国民议会发表演讲时表示，法国经济面临困境，财政赤字激增，2024年达到了法国GDP的6%以上，政府已将2025年经济增长预期从之前的1.1%下调至0.9%。
尽管法国的通胀问题在2024年显著缓解，但不断扩大的财政赤字和居高不下的失业率等问题仍持续扰动法国经济。政治上，法国政局动荡，总统马克龙此前推行的退休制度改革、新移民法案等导致政府内部裂痕扩大，出现“走马灯”式换总理的景象，政局不稳等问题恐进一步发酵。经济上，法国多维度经济数据均表现惨淡，2024年三季度失业率上升0.1个百分点至7.4%，2024年12月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为41.9，创55个月以来新低。法国官方及国际金融机构普遍悲观地预测，法国经济将在2025年继续走弱。
德法发展困境正是欧洲经济面临内忧外患的缩影，暴露了欧洲国家普遍面临的结构性问题。近年来，高度外向的欧洲经济面临不稳定的全球产供链冲击。受疫情和乌克兰危机影响，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面临风险，燃油价格和原材料价格上涨更直接冲击德国等高度依赖外部市场的欧洲国家。面对美新一届政府的关税威胁，欧盟进出口还将面临更多压力。
此外，投资不足和强监管态势或制约欧洲参与新一轮技术竞争。欧盟审计署指出，对人工智能的投资不足将导致欧盟在人工智能开发竞争中落后。德国经济研究所称，德国正面临30年来最严重的竞争力危机，工业界已失去信心。欧盟通过的《人工智能法案》进一步压实科技企业的合规责任，但招致业界反对，称其将扼杀创新。同时，欧洲绿色新政实施效果不佳，引发部分欧盟成员国反对，实施面临较大阻力，政策反复也直接影响到欧洲经济发展。
作为老牌发达国家聚集地，欧洲地区凭借先进的技术、完善的工业体系和雄厚的资本实力占据世界经济优势地位，长期位居领涨全球经济的“第一梯队”。但近年来欧盟似乎正在掉队。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更直言，“与过去不同，欧洲已经不再处于进步的最前沿”。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欧洲经济失速也非一日所成。回望2008年，欧盟与美国的经济规模几乎持平，德国、英国、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占据全球前十大经济体的半数席位。但一场次贷危机引发全球金融海啸，欧洲主权债务危机随之爆发，希腊、意大利、葡萄牙等多个欧盟国家出现财政危机，掀开了欧洲经济失速的序幕。经历16年的发展，全球经济格局悄然改变，而其中最令人瞩目的就是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逐步走向世界经济舞台的中央，而欧盟国家经济发展略显暗淡，与美国的差距也不断扩大。有媒体评论称，如今的欧洲正面临关乎存亡的严峻挑战，如果不能加快改革，欧洲恐将在全球经济竞争中掉队。
西班牙、希腊、葡萄牙等南欧国家曾因陷入主权债务危机备受关注，但在德法面临发展停滞和财政赤字危机等问题之际，南欧国家却从曾经的“后进生”一跃成为拉升欧盟经济整体增长率的重要力量。欧盟委员会预计，2024年西班牙、希腊、葡萄牙GDP增速将分别达到3.1%、2.1%和1.5%，意大利也将维持增长势头。
南欧国家经济状况改善引发全球关注。在《经济学人》发布的2024年“全球最佳经济体指数”中，西班牙荣获“全球表现最佳国家”称号，希腊等国也在榜单内排名前十。2024年西班牙经济增速不仅远超欧盟平均水平，也遥遥领先其他欧洲国家，同时西班牙的失业率降至10年来的最低水平，通胀情况也不断改善。葡萄牙经济维持良好态势，在众多国家面临信用评级下调危机时，国际评级机构维持葡萄牙信用评级，并对其经济增长展望积极。法国媒体刊文认为，法国应向葡萄牙学习改善财政赤字问题经验，赞叹截至2024年葡萄牙连续两年实现预算盈余，公共债务占GDP的比重也在不断下降。与此同时，在投资扩大和私人消费提振等有利因素的驱动下，希腊经济也正走上复苏通道。希腊央行预计，2024年希腊GDP增速达2.3%，2025年将上升至2.5%，通货膨胀率也将从2023年的4.2%降至2024年的3%。
应当看到，尽管南欧国家近期经济有所复苏，但与欧盟其他主要经济体仍有一定差距，特别是在德、法经济表现乏力情况下，面临周期性、结构性问题的欧盟经济很难仅靠这些“新兴力量”拉动起来。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经济复苏也需久久为功，未来欧洲经济能否重回增长快车道仍有待观察。（本文来源：经济日报 作者：田士达）
（责任编辑：苗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