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识别系统助力印度重塑政府与公民关系

　　在印度古吉拉特邦Sargasan村一个政府补贴的配额商店里，村民Chandana Prajapati正将她的拇指放置在一个指纹扫描器上。她和家庭其他成员本月的应领物资清单便在店主的电脑显示出来：10公斤大米、25公斤小麦，部分食用油、盐和糖。这个55岁的家庭主妇没有现金，也没有信用卡，但是一切进展顺利。在输入了一个识别号码和又一次按压拇指之后，Prajapati授权其银行账户支付了271卢比。这一技术手段可以和斯德哥尔摩或者纽约的媲美。但是，商店外面则是另外一番景象：悠闲的水牛，一堆木柴上即将沸腾的水壶和一群在泥巴砖块中活蹦乱跳的孩童。

　　在几年前，Prajapati女士和大多数印度人一样，政府机构确定自己的身份尚且不易，更别说是让遥远的银行知晓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99%的成年人已在Aadhaar中录入信息。Aadhaar是一项始于2010年的计划，已经收集了11亿多人的指纹和虹膜信息。在得到本人授权之后，任何政府部门或私营企业能够核实她的指纹或虹膜信息是否与数据库中自己12位的识别码一致。就识别这一点来讲，印度突然超越了所有国家，但可能还未赶超爱沙尼亚这个热衷于创新的小国家。

　　在许多富裕国家中，仅当税收人员坚持推行时，国家才会收集公民的所有信息。但是，印度并没有同样的社会保障号码，半数以下的新生儿并未登记。印度公民中需要支付所得税的比例仅占一小部分。同时，大部分享有政府给予权利的公民并未获得应有的服务，或是因为他们并未被认定为有资格的人，抑或中间人偷走了他们应有的份额。除此之外，利益链中充斥着假冒的受益人，这些都是一些私藏他人肥料、食品和其他补贴商品份额的群体伪造的。

　　假冒和机器之间的较量

　　将定量供应卡与Aadhaar号码连通，生物识别数据也一同整合，这意味着一个人只能拥有一个账号，而那些所谓的“假冒”分子则被系统自动屏蔽。这一计划是上一届政府采用的，但受到了莫迪总理的青睐。政府官员的初衷是Aadhaar可以使福利分发更加高效，却实现了巨大的潜在收益。据官方估计，补贴支付漏洞导致仅有27%的资金最终到位：尚不及竹篮打水的效果。

　　在学校被要求匹配在校生和Aadhaar号码以保证学生可获国家资助之后，约三个邦的40多万名假冒学生被移除学生名册。通过杜绝这些虚假费用，官方表示已经在两年半的时间里节省了80亿美元；中央政府每年的补助预算约为400亿美元。这数据或许有些夸张，一些批评人士表示，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提升补助管理流程。但是显而易见的是，节省下的这些资金已经超过了部署Aadhaar而投入的10亿美元花费。

　　变更福利发放机制与福利本身同样重要。一些发展领域的专家认为，至少在理论上，村民已经能够获取源自遥远城市的补助。这也消除了国内城乡融合的一大壁垒。一个致力于改善选举清单的项目显示，一个拥有3000万人口的旁遮普邦，虚假投票人的数量竟然达到了80万。同时，相关主管部门怀疑，30%的驾驶证是伪造的，许多人利用复制的证件帮助驾驶人员规避禁令，但是如果所有证件都接入Aadhaar，这一手段将变成无用功。

　　确实如此，准确性和效率得以大幅提升，印度政府现希望将Aadhaar应用到之前宣传领域之外的更多地方。最近的一个法令提议，将火车票预订、移动电话所有者等所有事情都强制接入Aadhaar之中。如果真正实施的话，这些使用将使自愿性接入Aadhaar成为历史，而Aadhaar的资助者一直希望保持Aadhaar的自愿性。资助者由Nandan Nilekani这位IT大亨领导，之前曾负责管理Aadhaar的创立机构。印度并没有明确的隐私法律，更不用说合理处理敏感数据的传统（许多部委网站包含大量印度公民个人信息的表格）。

　　但是，Nilekani认为，由于电话记录、GPS数据、银行账单等各种信息已经可用，Aadhaar并不是建立全面监管的良好途径。更大的问题可能是这个系统用途不太契合实际。与读取身份证信息不同，通过Aadhaar核实个人身份需要互联网接入，并且需要电力供应。一些处在偏远地区的配额商店老板为了核实领取人的身份，据说已经带领他们到山顶、房顶和树上，去寻找一个电话信号较好的位置。尽管如此，总体样本显示，大约三分之一的认证并未获得正确反馈，作为一项依靠其获取生活必须品的技术，它的出错比例确定高的离谱。又比如，很多劳动者的手指磨损严重，也经常会带来不少问题。

　　监管这一计划的机构负责人Ajay Bhushan Pandey表示，这一高出错率正给Aadhaar的许多新用户带来麻烦。他认为，能够进行扫描虹膜的设备（通常可靠性更高）越来越便宜，应该予以推广。现在，Aadhaar数据库的访问频率已经达到了每天2000万次，这一水平是一年半之前的20倍。这一现象让欢呼者一阵激动，同时也给批评者带来了同样的焦虑。

译自：2017年4月15日【英国】Economist

编译：工业和信息化部国际经济技术合作中心 李嘉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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