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是典型的三支柱养老金体系,主要包括第一支柱联邦公共养老金,即老年、遗属及残障保险(Old Age Survivors and Disable Insurance,简称OASDI)计划、第二支柱职业养老金,一般包括针对企业雇员的401(k)计划,非盈利组织雇员的403(b)计划以及针对政府雇员的457计划、第三支柱自愿性个人养老金,即个人退休账户(Individual Retirement Accounts,IRA)计划。
从投资收益来看,联邦社保基金严格投资于特定国债,其收益率相对稳定。2000年以前OASDI基金都能保持6%以上的名义收益率。2001年以后,收益率略有下降,保持在5%左右。2008年金融危机使得名义收益率有所下降。
美国的养老金体制三支柱体系中,第一支柱联邦公共养老金计划(OASDI)居于基础地位,覆盖全国96%的就业人口,是美国老年人生活保障的第一来源。
第一支柱养老金在联邦政府层面进行全国统筹,以税收的形式强制征收,雇主和雇员共同缴纳,税率远低于我国的基本养老保险费率,为其第二和第三支柱的私人养老金发展留出了空间。
此外,养老基金由财政部委托给社会保障基金信托委员会统一管理运作,投资于量身定制的特种国债,收益率稳定。其运作成熟规范,从缴费、管理、投资三方面都对我国基本养老金改革有借鉴意义。
2001年后收益率保持在5%左右
OASDI计划的管理机构主要是社会保障署和社会保障基金信托委员会。
社会保障署是执行OASDI计划的行政机构,负责社会保障的日常行政事务处理;负责记录个人的社会保障税缴纳情况;受益资格的认定等工作。
在征收环节,联邦税务部门以社会保障税的形式统一征收,并将资金上缴到财政部设立的财政专户,单独存放,统一管理。在投资管理环节,联邦社保基金的管理采取信托模式。财政部担任资金委托人;社会保障基金信托委员会担任基金受托人,负责对联邦社保基金进行管理。在支付环节,由财政部根据社会保障署的核算信息,定期将养老金汇入个人社保账户。
美国联邦社保基金中的养老保险部分(OASI)和伤残保险(DI)均由财政部作为委托人,联邦社保基金信托委员会(Federal Old-Age and Survivors Insurance Trust Fund)作为受托人,具体负责管理基金的投资。
OASDI绝大部分资金投资于为其量身定做的特别政府债券,该债券由美国政府对本息全额担保,公共养老金是该债券的唯一投资者,依法为养老基金的给付需求量身定制到期日和利率组合。此外,出于流动性考虑,公共养老金还持有极少部分短期票据和普通国债。
从2011年的养老基金收入来源看,70%来源于个人支付的税收,14%来源于利率收入,13%来自于各项财政支持,3%来自税收优惠。2011年的基金管理费用为34.86亿美元。
从投资收益来看,联邦社保基金严格投资于特定国债,其收益率相对稳定。2000年以前OASDI基金都能保持6%以上的名义收益率。2001年以后,收益率略有下降,保持在5%左右。2008年金融危机使得名义收益率有所下降。
美国公共养老金以防止老年贫困为目标,资金投资管理追求安全至上,完全投资本国特种国债。这一做法既是财政为投资收益率的担保,也是为美国财政融资,形成联邦政府的内债。但其潜在问题是风险高度集中于单一品种,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未来面临不可持续的财务危机。实际上,由于缴费率的降低,2013年美国财政部不得不计划通过借钱和拍卖部分国债的方式筹措基金以补贴养老金。远期来看,由于二战后婴儿潮一代人开始加入退休大军,养老金支出迅速增加,美国联邦社保基金信托委员会预计,美国公共养老金计划到2035年会入不敷出。
OASDI计划的待遇给付分为老年及遗属保险(OASI)和残疾保险(DI)两部分。OASI主要是向退休工人及其家属以及工人遗属给予福利待遇,而DI则主要是向残疾工人及其家属支付福利。OASI的退休待遇给付在OASDI待遇给付中居于主要地位。
2008年美国正常退休年龄为65岁,在这个年龄退休的参保人士将获得标准的养老金待遇。OASDI计划也允许提前和推迟领取养老金,每提前退休一个月,养老金将减发一定比例,最早领取年龄不得低于62岁,如果62岁退休,则扣减20%的基本养老金金。如果退休年龄超过65岁,退休后的养老金每年可多领取3%,但超过70岁则不再增加。美国法律规定,从2000年开始,领取全额养老金金的年龄将逐步提高,2022年将为67岁。
公共养老金要解决保值增值问题
美国公共养老金计划属于第一支柱,与我国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相对应。OASDI计划运作管理对我国基本养老保险计划具有如下几点启示:
第一,公共养老保险计划需要全国统筹。OASDI在建立之初就明确了由联邦政府统一管理实施原则,法律规定不允许地方政府拥有是否施行该项法律的选择权。上述做法理论依据在于,养老保险计划必须遵循“大数法则”,体现公共养老金互助共济和社会再分配的功能。我国基本养老保险目前还以省级统筹为主,基金结余状况差异巨大,部分省市结余巨额资金,而部分省份入不敷出,依靠财政补贴才能满足资金发放。2011年,全国有14个省份基金收不抵支,国家财政补贴2272亿元;而其余17个省市养老金当期结余达1190亿元。因此,必须提高统筹层次,实现全国统筹。操作上可分开处理个人账户和统筹账户,优先做实个人账户,加大投资管理方式创新力度。
第二,公共养老金结余要解决保值增值问题。美国公共养老金2011年末规模为2.67万亿美元,占当年GDP的18%,也面临保值增值压力,考虑到养老基金的长期性等特点,美国财政部为其量身定做特种债券,而且规定养老金为唯一投资者,在保障安全性和流动性的基础上,获取合理收益。我国公共养老金结余只能进行银行存款和购买国债。截至2011年底,全国18500.41亿元养老保险基金结余中,活期存款、定期存款和其他形式分别为5803.18亿、11776.17亿和921.06亿元。在银行存款利率较低而CPI持续高位的情况下,贬值风险极大。因此,可以参考美国经验,在保障安全性和流动性的基础上,对养老金结余进行更加灵活的投资管理,实现保值增值。
第三,社会保险费改税,调整税率。美国以联邦税形式建立了社会保障税,以税法权威强制建立了覆盖全体劳动者的公共养老金体系。美国社会保障税率长期保持在12.4%,受金融危机影响,为减轻老百姓负担,2011年税率下降到10.4%。而我国则是以养老保险费的形式征缴,强制性和权威性相对较弱,制约了基本养老保险进一步扩大覆盖面。基本养老保险费率达到28%,企业缴费负担过重,影响了实体经济竞争力和企业建立企业年金计划的积极性。我国可以考虑将社会保险费改为社会保险税,同时降低缴费比率,提升实体经济竞争力,也为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发展留出空间。